我的夫君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他娶了我却不爱我,他爱的是我的闺蜜。
(1)
我本是当朝宰相幺女,从小便受尽宠爱。
在我豆蔻之年的时候,上元灯会上,我遇到了我如今的夫君——将军府嫡子沈沉舟。
那天我和我的闺中密友——当朝三公主一起逛灯会。
而我在人群中不小心被拍花子掳走了。
救我的正是沈沉舟,我睁开眼时,他正低头看我,他穿着一袭白色劲装,漆黑的瞳孔显得格外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我脑海中顿时闪过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那一面,我便沦陷了。
(2)
第二天父亲特意和我大兄带了了礼品去将军府道谢。
而我则去见了三公主—谢婉清。
我与三公主自小便一同玩耍,她虽是一国公主,确很是平易近人,人也是温温柔柔的,长相更是温婉贤淑。
我总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若我是男子便一定会求娶的那种。
昨夜正是她拜托沈将军相助才将我救回。
我向她打听沈将军的喜好。
她说将军最好习武,可往此方向寻办法。
我点头应下了。
(3)
我素来是那种很有行动力的女子,确定心意后我便想着如何能接近他,只可惜他日日在城外军营中,想见他一面便是困难重重。
我做了一个竹青色的流苏剑坠,上面还挂着我经常佩戴的同心玉佩,想送给他,能让他知晓我的心意。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日是他每月一日例行进宫面圣的时候,我偷偷藏在他回府的路上,手里攥着编制的剑穗,心里很是紧张。
远看他的马车缓缓驶来,我深呼一口气,走了出去,挡在了马车前。
「我是苏府小小姐苏溺溺,前些日子你救过我你可还记得。」我大声说道,心里打鼓一样咚咚直响。
马车帘子被掀开,沈沉舟走下了马车。
「苏小姐,我自是记得,只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感谢你的,我特意给你做了礼物。」我听他回我,连忙把手里的剑穗递到他眼前。
他有些许停顿,面露难色,「礼物就不必了,我只是尽了我的职责,天色不早了,苏小姐尽早回去吧。」
他转身回到马车上,车夫手中鞭一挥,马车变从我身边驶走了。
我心中的鼓突然不响了,反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坠在心底。
(4)
不过我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我开始愈战愈勇,出没在所有能见到他的地方,送一些小食和我精心挑选的小礼物,但他从未接受。
我开始给他写信,写我的脉脉情思,他依然不曾收下。
久而久之,京城的人便都知道,我在追求沈将军,大家都在笑我求而不得。
父亲也劝我不要太过执着,沈沉舟此人心思深沉,并不是良配。
婉清姐姐也见过我几次,见我为沈沉舟如此耗费心神,她也很是不忍,想劝我放弃。
但我觉得,我还年轻,只要他未娶妻我就还有机会,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我持之以恒,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打动。
事情很快有了变化,大魏四十年深秋,外匪匈奴大肆来犯,沈沉舟临危受命带兵前往边关抗击匈奴。
半月后他便会带着三万大军和上千车的粮草前往边境,这一去便不知是多久,我心中很是焦急,自此茶饭不思,人很快消瘦下来,病倒在床上。
父亲前来看望我,「溺溺,你确定此生非他不嫁吗?」
我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女儿此生非他不嫁。」
父亲叹了口气。
「你要知道,为父并不期望你能嫁得高官,或者把你的婚姻当做利益的筹码。只希望你能嫁得幸福,你要是嫁一个普通一点的人家,我还能护得住你……」
「也罢,既然你想,我便豁出去这张老脸,成全你。」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的吗?您真的有办法?」我顿时惊喜万分。
「你且等着吧。」他起身走了。
果然,我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但是没过几日,沈沉舟便找到了我。
他面如寒冰:「苏溺溺,我果真小瞧了你。」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怎么会不懂?你不是想嫁给我吗,好,我答应你,三日后我们就成婚。」
我震惊了,我是想嫁给他不错,但我没想到会如此仓促。
而且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怎么来得及?」
「怎么来不及,不就是把你抬进门来拜个堂就行了吗?,既然你已经达成了你的目的,那你以后就不要后悔。」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我意识到可能是我父亲做了什么事情。
(5)
果然,父亲告诉我他以军粮做威胁,让沈沉舟娶了我。
我又震惊又心痛。
我的父亲虽是一国宰相,却最是清正廉洁,却为了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我确实再不能回头了。
三天后,我拜别父母,坐上了前往沈府的花轿。
虽时间仓促,但父母还是给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让我的婚礼看上去没那么潦草。
三叩六拜,我们就这样成了夫妻。
然而成婚当晚,我坐在床边等了一宿,却没等来我的夫君为我揭下盖头。
他连夜前往了边关。
我知晓我不该有什么怨恨,毕竟这是我自己求来的果,即使它苦的难以下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沈夫人了。」
「是,夫人。」侍女们齐声喊道。
(6)
沈沉舟不在的日子,时间仿佛流水般溜走。
战争持续了半年,终于以匈奴退回草原而大获全胜,沈沉舟也将不日赶回京城。
我的心中满是喜悦和思念,还有一丝忐忑。
沈沉舟回京的那天,漫天飘着雪白的柳絮。
听丫鬟们说,他骑着枣红骏马走过城中的大道,俊秀的面容似天神下凡。
我听闻心中欢喜,忙出门迎接。
他却家都没回,直接进了宫。
再见他已是第二日清晨。
沈家家宴上,他匆匆赶回。
我放下手中的碗,目光注视他。
上一次见他已是半年前,我还记得他那时冷酷的神情。
这次再见他,除了肤色稍微变深,容颜依旧,塞北的风雪没有让他变沧桑,反而多了一些历经风霜的沉稳。
他身上还披着战甲,乌发束起高高的马尾,面容坚毅。
「父亲、母亲,儿臣不辱使命,得胜归来了。」他半跪下身。
「好!好!好!不愧是我沈巍的儿子。」沈父笑得很欣慰。
「这次回来,可要好好休整,你当时走的匆忙,可苦了溺溺这孩子,你可得好好补偿她。」
沈母边说边拍了拍我的手。
他的目光终于看向了我,我也看着他。
他眼中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仿佛被烫了一下,连忙又低下了头。
心却跳的很响。
(7)
晚上回屋,沈沉舟也跟了进来。
我低着头坐在床边,床上的被子像大婚那天一样红。
也像我的脸一样红。
他慢慢靠近我。
「害羞了?」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
「从前上赶着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说完我便眼前一暗,被扑倒在床上。
床帘落下,灯光映照在上面,也映在覆在我身上的沈沉舟的眼里。
他的眼里仿佛全是我,又仿佛没有我。
一夜无眠。
我们的关系似乎自那夜之后便有了缓和。
他虽忙碌,却仍会隔几天抽时间陪我吃一顿晚饭。
我以为这样温馨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这天,三公主招我入府。
她到了该招驸马的年纪了。
她说她相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华凌云。
她希望我暗中帮她查探一下这人的人品。
我应下了。
(8)
我决定亲自出马,偷偷观察华凌云。
地点选在他回家路上的一条小巷。
却没想到先等来的不是他,而是一群小乞丐。
他们围着我,求我施舍。
我慌了神,帷帽斗篷都被扯掉了。
慌乱中我掏出荷包想丢出去。却险些被绊倒,这时身后一只手扶住了我。
我回头,愣住了,这是我见过除了沈沉舟以外第二个如此英俊的男子。
和沈沉舟外表温润如玉性格却有些玩世不恭相比。
他的容貌却有些攻击性的妖异,面色苍白,唇色血红,有书生的文弱气质。
「得罪了。」他轻轻扶起我,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连。
我慌乱而逃。
(9)
之后我又跟他接触了几次,觉得此人虽容貌妖异,人品确实极好。
我也将结果告知了三公主。
再次听闻消息,却是三公主即将和亲蒙古可汗。
那一夜,沈沉舟喝的酩酊大醉,眼底血红,他抱着我,嘴里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婉清……」
我捂着嘴哭泣,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
第二日,他便奏请圣上,要求镇守边关。
这一去,便是四年。
四年后,他再次归来,身边却带了一个女子,他唤她「柔娘。」
(10)
见到柔娘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他为什么会带她回来。
她的眉眼真的像极了婉清姐姐。
沈沉舟告诉我,柔娘是个可怜的女子,在战争中失去了双亲,你们以后可以姐妹相称。
我呸,谁想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什么姐妹。
我坐在椅子上,看她盈盈一拜。
「姐姐安好,妹妹早就听夫君说过姐姐,今日一见,果然美貌过人。」
我没回她,转头看向沈沉舟。
「怎么,这才娶我几年,就想着抬人进门了,沈沉舟,你现在是装都不愿意装了啊。」
他似乎没见过我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有些惊讶。
是啊,为了顺应他的喜好,我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十分娴静,温顺体贴。
可他怎知道,当年的苏溺溺,也是在京中出了名的明艳动人。
可自从嫁给他,我便像画上了一层假面,伪装着自己。
就连四年前那天早上酒醒质问他是否倾慕三公主,我都尽量克制着自己,表现得温柔大度。
可能是我这样的面具给了他什么暗示,让他觉得我非他不可。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当初你耍计谋嫁给我,怎么还不许我纳妾?」
他表现得无所谓。
「柔娘是肯定要进门的,你没什么拒绝的权利,苏溺溺,这是你欠我的。」
真是可笑,我不禁笑出了声。
年少时的我或许不懂,但如今的我早已明白,我父亲是何等高风亮节的人物,即便是以军粮威胁,他也不会真下狠手。
毕竟士兵的温饱事关国家的安危。
沈沉舟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选择娶我,不过是看此生娶公主无望,便想着拿我当个替代品。
毕竟我身后背靠的,是整个相府。
(11)
我将此事告诉了华凌云。
四年时间匆匆,我们志趣相合,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
他劝我趁早回头,语气中满是遗憾。
我也想回头,但年少时的心动,始终留有一丝牵绊。
「溺溺,你值得更好的。」他看着我,眼含温柔。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我已嫁作人妇多年,那还值得什么好的。
「此时不必再谈了,我们继续说你上个月得来的好画…..」
绕开这个尴尬的话题,我心中却悄悄有了打算。
(12)
我被查出有了两月身孕,就在我考虑是否要离开沈沉舟的两个个月后
自从上次因柔娘的事不欢而散之后,我就不常见到沈沉舟了,只有每个月固定月中会在我房里宿下。
来了也不愿与我交谈,只是做完事就睡。
我想,这个孩子可能是我们和好的契机,为了孩子,我也不能和离。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沉舟,果然,虽然他很不待见我,但听到要当父亲还是很是激动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我忙着准备新生儿出生需要的衣物,心里对未来的生活突然充满了期待。
却听闻门外柔娘拜访。
「她来做什么。」自从她进府,我也不用她侍候,也不需她晨起敬茶。
就想着她别在我眼前晃,招我心烦。
没想到如今听我有孕,便着急来拜访,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听说姐姐有孕,妹妹特意来贺喜的。」她笑意盈盈
「这是妹妹我亲手熬的参汤,特意来给姐姐补补身体。」
什么参汤?还是她亲手熬得,我可不敢喝。
「辛苦妹妹了,妹妹快坐吧。」我抬手让丫鬟将鸡汤端到旁边
「只是姐姐我这刚怀孕,恐怕喝不得这汤汤水水的大补之物,闻着恶心的很。」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打太极吗,我也会。
「这样啊,那真怪我想的不周到。」她笑得有些尴尬。
「哎呀,姐姐这屋里的牡丹花开的真好啊。」她边说又边站起来向花盆走去。
「都是丫鬟照料的好,妹妹喜欢自己也养一盆吧。」她笑得更尴尬了,可能没想到我这么不给她台阶下。
「是我唐突了,姐姐想来现在身体不方便,妹妹改日再来拜访吧。」说完就拉着脸走了。
我突然笑出了声,许久没这么畅快的怼人了,竟有些怀念。
(13)
只是我没想到,她来拜访我,怎么会不做万全准备。
我还是失算了,我不足三月的孩子,在我夜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化作了一滩血水。
「沈沉舟,你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害了我们的孩子。」我苍白的脸挂满了泪水。
眼中全是恨意,手紧紧地抓住沈沉舟的衣袖。
「好,我一定会查出来,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枉死。」他眼中通红一片,全是悔恨。
我信了他,却没想到,他又一次负了我。
证据就在那牡丹花的花盆里,而那个花盆,那天只有柔娘接触过。
我问沈沉舟要怎么处置她。
他沉默了半晌,对我说。
「溺溺,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心中最后一丝情意被磨灭了。
(14)
我开始为自己谋划,和离是肯定要和离的,但我不能这么简单离开,我要让伤害我孩子的人付出代价。
我找来了父亲为我安排的暗卫秘密调查柔娘。
调查结果令我大吃一惊,这个柔娘果然不是简单人物,她本名柳依柔,本是江南富庶人家的庶女,却嫁给了一个百夫长为妻。
而她丈夫却在战争中牺牲了,她也趁机勾搭上了沈沉舟。
不过这份经历过于简单也过于疑点重重,我开始沉思,这样的女子,能有什么弱点。
我一边思考对付柔娘的办法,一边想着如何与沈沉舟和离,为此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父亲,另一封给了华凌云。
父亲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他派兄长带来了百个好手,趁沈沉舟出门在外的时候,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丞相府,只留下一封和离书。
再次见到父母,我不禁委屈地眼泪直流,母亲紧紧地抱住了我,父亲眼神虽痛惜,但更多的是悔恨,果然,这世上能无条件宠爱我的,只有我的父母。
听闻我只留一封信便离开,沈沉舟立马追了过来,寒冬腊月,我将他在门外晾了一晚,心中并无波动,我知晓他这番作态只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他也在赌我舍不得他,可他怎知道如今的我,不会舍不得,只恨不得他受更多的苦。
他并没有等很久,一道消息便传来,柔娘有了身孕,他脸色一变,便急忙赶了回去。
我坐在桌边喝着茶水,嘴角挂着了然的笑意。
(15)
柔娘怀孕后,沈沉舟来丞相府拜访的时间却并没有减少,这让我有些吃惊,不过我依然选择不见他。
然后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柔娘“意外”小产了。
我快慰地笑了,没错,柔娘的身孕是我给她“安排”的。
我总算透过重重疑点查出来这个女人背后的真实身份,她竟是蒙古可汗那边派来的细作,蛰居在中原许久,终于搭上了沈沉舟。
我恨她入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我知道,我不能,我既然查出了她的身份,那沈沉舟没理由不清楚,但他还是配合着她演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想通过柔娘,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
而这个目的,不外于和远在蒙古的三公主,我的婉清姐姐有关。
我竟不知道,沈沉舟是这样一个痴情种,可惜这份痴情,却落不在我身上。
我设计让柔娘怀孕,再让她也尝一尝我的丧子之痛,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剩下的仇恨,只等之后再让她付出代价。
在我离开沈沉舟之后,父母也曾劝我再嫁,可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容不下下一个人。
或许这给了沈沉舟什么错觉,他以为我忘不了他,自此只要我出门的路上,必有他的影子。他也并不靠近,就远远地看着我,我的贴身丫鬟告诉我沈沉舟的样子并不好,瘦了很多,面色苍白,可那又与我何干,如今的我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16)
这日,我闲来无事想去附近的山庄踏春,刚出城没多久,沈沉舟就骑着马赶了上来。
「溺溺,这么多日,你气也气够了,跟我回家吧。」他凑近我的马车,低声下气地说。
「呵。」我嗤笑了一声,掀开帘子,
「谁敢跟您沈大将军怄气,我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厌了,我苏溺溺厌弃的东西,就不会再捡回来。」
「你,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刻薄。」沈沉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罢了,溺溺,你知晓我的难处,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我知道你并未再嫁,一定是在等我,你这样和离,还有谁愿意娶你呢。」他无奈地看着我,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真的是被他的自大气笑了,以前的我怎么不知道沈沉舟是这般不要脸的男人,也是,以前的苏溺溺就是个恋爱脑,眼里只能看到沈沉舟的好,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了滤镜,他在我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真是笑话,我苏溺溺堂堂宰相之女,就算再嫁,也有满大街的男人排着队等着娶我,我何必在你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说得好,溺溺,只要你一句话,明日我便派人上门,三书六聘娶你回家。」不远处传来另一人的声音,我转头望去,竟是华凌云也骑马赶了上来。
「他是谁?」沈沉舟震惊的看着我俩,有些慌了神。
「溺溺,你们是合起伙来骗我的对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我以后会改的。」沈沉舟急的红了眼,手紧紧地抓住了我马车的窗框。
他还真是可笑,我为他妻的时候不见他对我和颜悦色,心里也始终没有我这个妻子,怎的如今和离了,又想着求我回头。
「好,那你明天来娶我吧。」不只是为了怄气还是为了摆脱沈沉舟,我笑着答应了华凌云。
「真的吗溺溺,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华凌云难得笑开了花,我有些晃神,他竟一直恋慕着我吗。
「好了,你也看到了,我即将为他人妻,还请你放尊重一点。」说罢我放下窗帘,让侍卫赶走了他。
(17)
华凌云与我的婚期,定在了6月,大婚那日,城中热闹的很,来接亲的唢呐吹得震天响,我再次披上火红的嫁衣,走上了花轿,第二次嫁人,我的心中早已没了少女时的悸动,却还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
突然马车挺住,喜乐戛然而止,我听到外面传来沈沉舟的声音。
「溺溺,我来接你了,求你,不要嫁给别人好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凌乱。
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那不是沈将军吗,怎么今天来抢亲来了。」
「听说这苏家小姐是与沈将军和离之后再嫁的。之前她还一直追着沈将军跑呢。」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这光风霁月的沈将军也有求别人的一天。啧啧啧。」
看我一直不回答,沈沉舟开始着急了。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溺溺,我给你跪下求你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我依然没有出声,只听轿外一阵喧哗,沈沉舟竟真的跪了下来。
我心中满是释然,竟没有任何波动,年少时的欢喜,到今日,也算画上了一个句号,我该往前看。
「沈将军请回吧,我苏溺溺今生与你再无可能。凌云,继续走吧。」
「好……我们走,我们回家。」我听见华凌云有些哽咽的声音,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回答,他尊重我的选择,一直是这样,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我怎么会再负他。
喜乐再次奏响,花轿起轿又落轿,我手拿红绸下了花轿,一只大手顺着红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温热结实,掌心还有些微微汗湿,凌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溺溺,我此生定不负你。」
盖头下的我嘴角扬起了微笑,我相信他。
(18)
后来在听闻沈沉舟的消息时,我正坐在美人榻上看着诗书,凌云在一旁垫子上陪我们的儿子玩耍,全然没有在外作为首辅的冷硬,脸上洋溢微笑。
「听说蒙古可汗造反想攻入边城,被沈沉舟打了回去,皇上大怒,蒙族被瓜分了个干净,三公主作为和亲公主也即将回京了。」华凌云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偷偷瞥我。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的事,我早不愿去听了。』
我笑嘻嘻看他吃醋的样子,这个男人,我们都已成婚两年了,他还是这么担心我旧情复燃,他哪知,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那还容得下别人。
『对,对,跟我们有何关系,哈哈哈哈,来,儿子,父亲带你玩举高高。』
我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无比感叹自己当初做出的正确决定。
再后来,听说三公主回朝,圣上有意为她与沈将军赐婚,念在沈沉舟劳苦功高的份上,尚公主不需要放弃手中官职和权利。可沈沉舟拒绝了,说自己此生只婚配一次,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苏溺溺。
我在心中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再后来,听闻沈沉舟请旨此生镇守边关,再不回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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