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傅,我很早就知小太子身娇体弱
不曾想那日他嗜睡异常,面色通红地醒来
把我的手放在他身前:
“老师,我好似,是女子。”
1
贺州看着眼前的芙蓉糕有些吃不下去,正午洒下的阳光刺人,他在御花园亭中坐了已有半个时辰。
一个大周帝国的太子,清清白白正正直直的男儿身,怎会来……葵水?
他白皙透光的脸庞上因午日高温闷得通红,额头上的细汗流下,让他感到脸上痒痒的。
心中惴惴不安时,一位着深灰色宫服的大太监走进亭中,行礼后恭敬说道:“太子,将近申时,该去墨堂了。”
墨堂是天家专给太子开的学堂,太子自小愚笨,十岁才堪堪通读孔孟之道,就连那三字经,也是八岁时才背个全。
天家常常扶额痛心,可嫡长子就这一个,在立储时,贺州是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贺州学起东西来虽慢,却也是个勤勉的,天家毫不放弃,拉着自小天赋异禀的左相说:“丁爱卿,我们州州可就交给你了。”
墨堂。
贺州忍着身体上陌生的不适感慢慢蹲下坐到席垫上,面前的四角梨花木桌上摆着今日要学的诸子百家之《庄子》。
天家为了让他的州州感受到百家魅力,特意寻来了百年前的复原版,厚重的十几卷简牍让他更是头晕脑胀。
本身第一次来葵水,就挺疼的……
桌对面坐着一身形修长,面庞俊朗的男子,一袭墨羽色薄款长衫,剑眉凛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即便坐着也背脊硬直,神色刻板严厉,贺州一向怕他。
贺州掐了下大腿提了提精神,眉间努力扬起,想让自己看起来好学一点,他扯起唇角,刻意亮了亮眼睛,一派积极的样子对丁鼎说:“老师,开始吧。”
丁鼎看着贺州,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小太子年十五,可身形瘦弱,体态娇小,稍微有个什么不适,一眼便能看出。
《庄子?内篇》,第一卷便是《逍遥游》。丁鼎假意没看到贺州的不适,施施然便讲起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墨堂显得空洞,像寺庙里敲打在木鱼上的声音,贺州努力集中精神,可眼前竟开始模糊起来。
他知晓自己困意来袭,心中着急,可这生理上的困顿他战胜不过,急得眼眶泛红,眼角浮现水意。
丁鼎一边读一边心中好笑,才三句呢,怎就开始犯困?
想看看这位小太子能撑到什么时候,丁大人还是如常读了下去。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最后一句徐徐读完,贺州毫无反应,依旧点着脑袋晃着身子,眼皮半耷拉着,细看脸上还有着急委屈的神色。
过了不一小会儿,安静的墨堂,屋外规律的蝉鸣,窗边透来的凉风让贺州终于抵抗不住,沉重的脑袋一点点靠近了课桌。
看着睡得安稳的小太子,丁大人第一次感到了无可奈何。
罢了,今日暑气重,午后本就闷热,着实让人犯困。
怕小太子睡醒后脖子发酸,丁鼎起身绕过桌子将他抱起,后屋有张小憩单床,竹编而成,也算凉爽。
经过屋间的冰壶时,小太子还被突如其来的冷气袭得在丁鼎怀中瑟缩了下,真娇气,丁大人心想。
让小太子平躺着睡好后,丁鼎正要起身离开后屋,却不小心撇到贺州胸前,竟有起伏。
想来也到了十五岁,是长身体的时机,不过小太子哪儿也不长,胸肌倒是长了不少……
酉时四刻。
近来夏至,白昼达一年内最长,本是黄昏的时刻,但小太子生被热醒。
原是冰壶里的冰尽数化了,丁大人在外屋阅天家分的半数奏折,也没在意屋内温度。
听到愈近的脚步声,一抬头才发现,小太子发髻散乱,外衫因太热而被脱掉,领口稍开露出了里边的中衣,小脸微红,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近。
丁鼎挑眉,想是…还没睡醒?
贺州抬头便见老师眉头紧缩望着他,瞬间一激灵,手放下笔直站好,努力忽视眼角的酸疼睁大眼睛看着丁鼎。
“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丁鼎放下奏折,好整以待地看着他:“今日可是身子不舒服?”
贺州想了想,不知该不该把自己来葵水一事告诉老师。
其实到现在,他也明白了,自己是个女子,从小便比别的皇子矮上一头,骑马射箭也落后不少,就连打个马球还是弟弟们让着才赢。
可如今,父皇母后一字未提自己的女儿身份,让小太子心中甚是不安。
或许,老师可以帮我……
贺州深呼吸几口气,握紧拳头,眼神坚毅地走到案桌旁,又稍稍倾下身凑近丁鼎的耳边。
丁鼎不解,一动未动地等着小太子说,结果没想到耳边传来一句软糯又带着颤抖的话:“老师,我好似,是女子。”
2
今日是大周国一年一度的祈雨节,盛夏农物生长,祈雨保佑粮食丰收。
祈雨节向来盛大,往年是要天家上城外寒山寺顶祭天上香才算礼成,但今年梅雨停留得久,天家怕祈雨过剩会带来水灾,便就派了太子去。
御书房。
“父皇,儿臣怕是不能胜任祭香之位。”
贺州低着头,揪着衣角心中慌乱,自己是个女儿身,太子本就是男儿上座,若是祭香,惹了老天爷发怒怎得了。
天家正提着毛笔丹青,听她这样说,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光。
“州州自小严谨稳重,祭天一事不必推辞。”天家威严,语气不可置喙。
“可……”
“可若是不安心,就让左相代为祭天吧。”
贺州猛地抬头,天家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全然注意在了那副丹青上。
祭天一事,只可皇室中人完成。
父皇是不是,太过看重老师了。
“是。”贺州行了礼,倒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关上后,天家才抬起头,视线从丹青上离开望向关着的门,不知在想什么。
偌大的案桌上,还未上色的丹青只能辩识出轮廓,上面画着一位女子,青衫黑丝,神似太子。
出宫路上,贺州马车在前,丁鼎马车在后。
仪仗共十六队,四队前,四队后,八队在旁,声势浩大,隆重万分。
马车摇晃,丁鼎却正襟危坐,想起那晚,太子竟是女儿身。
贺州悄悄说完自己是女儿身后,丁鼎正大惊还来不及反应时,小太子竟执起他的手直往胸上摸去。
触到柔软时,又被往下按了两下。
小巧玲珑。
“我问过舒娘娘,她说女子这处是软的。”
丁鼎被小太子直白的话语惊着,一向不近女色、清冷正直的他在此刻也红了耳尖。
他镇定自若,拿下自己的手,问:“你问了皇后娘娘吗?”
“问了,可母后很生气,让我不许向他人提起,特别是父皇。”想起昨日母后大发雷霆掐打自己的样子,贺州打了个颤。
丁鼎想,自己是被依赖了,所以小太子才向他分忧吧。
他心中有点说不明的愉悦,摸了摸小太子的头:“州儿不怕,太子之位,不是只有男儿能当。”
“可…可这是欺君吗?”
“那么明日,告诉你父皇吧。”
那日墨堂夜色沉沉,丁鼎在外室守着害怕的小太子守了一夜。
临近半山腰,上山之路有些崎岖,贺州命十队仪仗停留此地,余六队一同上山即可。
从半山往上需步行才可显示诚心,贺州与丁鼎便下了马车,并排往上走。
“老师,女子走路都应该像芳姑姑般吗?”芳姑姑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还没适应自己女子身的贺州问。
丁鼎看向走在前边领路的芳姑姑,双手交握腹前,小碎步前进,挺胸抬头作矜持状。
…
贺州今日华服加身,头顶玉冠,太子龙威之气鼎盛,平时的稚嫩在今日见不到半分。
丁鼎回答:“不必,你这样便很好。”
贺州松了口气,又悄咪咪凑近丁鼎,说:
“其实,我昨日才知,我先前是有个哥哥的。”
丁鼎:“嗯?”
“昨日我偷听了,母后在殿中哭泣,手里拿着块丝帕,她说,修儿,若你在就好了。”
“又听她与芳姑姑说,若不是修儿三岁时摔了脑袋,当晚便去了,怎轮得到贺州那个野种继位太子。”
“老师,你说,我是野种吗?”
贺州刻意压低声音,丁鼎听着从耳边传来的话,心中叹息,神色不明。
但林中幽深寂静,丁鼎不方便讲太多,只能用小于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说,
“你不是野种,我们州儿,是名正言顺的太…”
话还没说完,一阵剑鞘声起,四面八方忽的涌出大批黑衣人,直奔贺州而来。
六队仪仗惊慌,纷纷大喊:“护驾!护驾!”
寂静的林子里叫喊声四起,鸟儿受惊扑着翅膀飞了大半。
丁鼎赶紧把贺州护于身后,从护卫那抢来把剑便开始严阵以待,有一杀一。
贺州娇弱,早已惊慌失措,只能死死抓着丁鼎的衣角,几乎整个人挂在了丁鼎的背后。
可黑衣人太多,六队仪仗很快死伤大半,丁鼎只顾得前方,没注意到有另一队黑衣人趁势而入,从后方夺走了贺州。
夺走贺州后,他们毫不恋战,瞬间退了个干净。
原先那队刺客不解,以为是新增的援兵,便也全退了。
剩丁鼎一人在原地。
奇怪的是,他毫发未伤,也不去追,眼里墨色深潭似井。
过了会儿也只是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又抬起手摸了摸后脑,那里,有块微微凸起的疤。
3
景仁宫。
“人呢!”皇后目呲欲裂,双眼通红,死死地掐着芳姑姑。
芳姑姑憋得脸发青,忍着窒息感说:“被…被劫走了。”
“无能!”皇后手上青筋暴起,气得将近发疯。
宸霄殿中,天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丁鼎在一旁服侍着喂药。
皇后脚步凌乱赶来。
“天家,太子呢。”皇后试探。
此时天家眼眶发黑,脸色苍白,额头上隐隐长出黑斑。
是中毒的特征。
“太子死了,皇后别找了。”天家嘶哑的声音传来。
说罢拿起太子玉佩,是碎的。
她看向丁鼎,丁鼎点了点头。
她紧绷的情绪松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偌大的宸霄殿很是安静。
只有丁大人喂药时,玉勺碰撞在碧碗沿上的清脆声。
天家愈发虚弱,皇后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此刻她的计划成功大半,自己的儿子就在身旁,对天家也就索性不装了。
想起十八年前那晚,皇帝摔下她,害她早产,却一眼也不留情,只为了出宫救那被山匪绑架的连皎。
十八年了,她还是恨,恨到想把所有与连皎有关的人弄死,包括天家。
皇后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天家,你后悔了吗?”
天家已经昏沉,但他双手掐着黄锦被努力让自己清醒。
“没有,若不是你,我的皎皎怎会嫁给别人。”
天家年轻时俊朗无比,如今虽憔悴不堪,却还是让皇后心动。
她唇角轻笑,抚上天家的面庞说:“你的皎皎有什么好的,生个女儿也是个蠢笨的,如今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皇后此刻理智尽失,形如蛇蝎。
天家恼怒,气急攻心,竟是咳出好大口血。
“你恨我满心满眼都是皎皎,竟给她下药让你弟弟余杭玷污了她,说来你比我狠心多了!”
天家毒发,忍着经脉里巨大的撕疼恨声说。
皇后紧握双手,甚至掐出了血,胸口起伏着呼吸,处于极度愤怒之中。
她紧紧盯着天家。
天家望着帐顶,不愿看她,继续说:
“为了毁掉州州,你故意推修儿摔下假山,谎称修儿早逝,又假孕十月,害皎皎难产而死,联合余杭把州州换了进来,你真是布下了个好大的局。”
皇后心中一颤,眼中心虚,看向丁鼎:“修儿,我…”
丁鼎低着头不作声,只是吹着药,药很烫。
皇后原想解释,却发现,这是事实,可只要连皎那个贱人的女儿死了,就好。
天家又说:“你以为州州遇事时会先找谁?她发现自己是女儿身的第一天便告诉我了,不然我怎会查出你这个毒妇,竟一直对我下毒!咳咳咳!”
天家眼眶泛红,想到了从小被他亲手带大的孩子,那么孝顺,那么,像她娘亲。
丁鼎瞥向皇后,她此刻身子颤抖,血从她的手心冒了出来。
可他毫不怜惜,十五年前,他就已经没有母亲了。
丁鼎喂完药,行礼后便退下了。
小太子还在他的府里,他怕她害怕。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皇后怒吼着:“我就是要你亲眼看到,你的皎皎生的孩子得到太子之位,又惨死在太子之位上!我更要!你也死!”
笨重的大门关上,发出了木头与木头间独有的厚重声音。
刚一转身准备离开,皇帐铃响,黄丝带拉下,殿内所有人,一同陪葬。
丁鼎顿了顿,转身,行大礼,高声道:“皇上,皇后,崩。”
4
大周九十八年,新皇贺州继位,丁丞相摄政。
新皇继位那一晚,贺州展开双手任由丁鼎帮她脱下朝服。
“老师,我都没见到父皇最后一面。”贺州很伤心,很失落。
正在解扣的丁鼎一怔,温柔地说:“天家最后说,我们州州虽愚笨,却是个勤勉的,以后要当一个好皇帝,有所作为。”
贺州听完泪眼婆娑,她奋力点头,说:“我听父皇的。”
朝服繁琐,丁鼎慢慢解着,想到了那一日。
“天家,我看太子刚立,或许还有很多治国之道不懂,不如我来当太子老师,教教他?”这是他第一次求天家,求一个太子的老师之位。
天家愣了愣,仔细想想,州州确实还迷迷糊糊的,于是满口答应,还拽着丁鼎的手感激道:“丁爱卿,我们州州可就交给你了。”
外衣褪下,还有两层金丝绣花里衫,贺州展开的手觉得有些酸,但还是乖乖地举着,抬头呆呆地着他,眼角还有些湿润。
丁鼎心中发软,双手穿过贺州的腰,轻轻拥住揽入怀里。
贺州心里,嗯??
丁鼎一手环住贺州的腰,一手扣住贺州的后脑勺,在她耳边说:
“你八岁那年,瞧我长得好看,宴会后急冲冲地拉住我的手,说要嫁给我,现在,这话还作数吗?”
贺州一惊,还有这等事?自己小时候如此胆大包天?
真是丢人。
她已经害羞得忘记推开丁鼎。
只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不记得了,不能…不能作数的…”
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虫。
耳边又传来丁鼎戏谑的笑声,贺州更是难为情,抓着丁鼎领子的衣服便往里一埋。
“那我入赘吧,我的州州。”
这七年来,费尽心思,只为了你的一句“嫁”。
州州,你在我身旁便好。(原标题:《太子娇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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