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山的邢大爷(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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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下载 转载 作者漣)

屋里热气水汽腾腾,空气很温润,这种感觉很舒服,熊五纪闭着眼睛正在冲着淋浴,水花在他的黑黝黝的皮肤上跳动着,大龙看着皮肤甚好的熊五纪,一想龙三十手里的照片,他就悲痛。

熊五纪一声低沉的叫声,只见大龙毫无预兆地照熊五纪的肚子就来了一拳,熊五纪疼的一下蹲下了。熊五纪皱着眉头抬起了头。

熊五纪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神冷毅,“你又发什么疯?”熊五纪冷冷地喝道,他王者的气质再次露出锋芒,这是久违的冰冷而凶狠的眼神。

熊五纪本想安静地度过这一年,尽量不惹事儿,但是总这样无缘由地被欺负他忍无可忍,现在是你大龙一个人在这里挑衅,为什么还要退步?

大龙盯着熊五纪那摄人心弦的眼神,感觉身体的细胞猛然一紧,熊五纪缓慢地站了起来,仿佛周围的水雾都被他的光环劈开,照的通亮。

大龙这样的人,兄弟情意重,但是家人的情感更重,一想他那可爱的孩子和一直吃苦的妻子,心里的气怎么都无法消散,又出拳朝熊五纪击打。

他万万没有想到熊五纪竟然还手了,而且的可怕,根本不像他这个身材的人能完成的。只见熊五纪往右一侧身,大龙在熊五纪脸上击了空身体往前倾去,熊五纪紧接着九十度左转一个后下劈腿,脚后跟儿正刨中大龙的后心,大龙哇地一声就趴在了地上,脑袋还一下磕在了墙上。

“大龙,你太得寸进尺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是吃素的!起来,继续!”熊五纪用食指勾了勾示意大龙起来。

大龙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爬了起来,眼睛瞪的溜圆充满了不服气。站起来又朝熊五纪扑去。

熊五纪总是以静制动,东北人打架有东西绝对不会空手,有板砖绝对不会用棒子。谁知道大龙拿起了地上一个小木凳就砸了过来。

熊五纪躲不开只能用手臂抵挡,这个疼痛是无法忍受的,在接触的刹那间,熊五纪向前跟了一步,抱住大龙就是一顿点炮,大龙的肚子被熊五纪不知点了多少下,只听见大龙一声惨叫,

“住手,哎哟我去,点着我家伙事了,哎呦——”大龙痛苦地说。他不敢嚎叫,干警来了他“表现”这么久就白费了,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减刑,能早日离开这里。

熊五纪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一道紫痕。熊五纪见状赶紧蹲下扶着大龙,这一幕让熊五纪是那样的熟悉,他现在所遭受的都是因为当年的庞光大,庞光大的物件不好使的后果导致的,如果眼下在把这个爷们弄成了庞光大,自己这辈子永无清净。

熊五纪蹲下看着大龙的那一嘟噜肉,“你……没事儿吧?”熊五纪低沉地问。

“能没有事儿吗?疼!”大龙皱着眉头说。

在熊五纪犯愁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只见大龙一下站了起来,熊五纪也跟着站了起来。

熊五纪眯着眼睛看着大龙让人不解的眼神,只见大龙的身体慢慢地下沉,噗通一声,大龙一下跪在了地上,跪在了熊五纪的面前。

熊五纪赶紧弯腰去扶大龙,“你这是干什么?”大龙不起来,熊五纪也只好蹲下了。

“熊哥,求你原谅我对你所做的那些错事,我也是有苦衷的,求你告诉你的兄弟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好不好,求你了。”大龙皱着眉头痛苦地说。

“我的兄弟?伤害你的家人?”熊五纪疑问地看着大龙。

“你的兄弟龙三十……”大龙把事情向熊五纪诉说了一遍。

“可是熊哥,你知道吗?我是被逼无奈的,我也想好好地度过这最后几个月。可是庞光大和你有仇,他让我整你的,而且这里还有他的眼线,如果我不照他的指使做我的家人依然遭殃。”

熊五纪听了大龙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毕竟不是从前的熊五纪了,要是从前的熊五纪一定是保全自己,别人的事儿他懒得管,可是现在的他,不知道是经历的太多了,还是受到了小久的影响,他变了,羁绊太多的缘故吧。

熊五纪皱着眉头,“这样啊?又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进来的话,你的生活应该是平静,他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熊五纪自言自语地说着。

“熊哥,我们可以有办法的。”大龙满眼希望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办法?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做。”熊五纪很认真地说。

“熊哥,以后……”大龙小声地把耳朵附在了熊五纪的耳旁。

这时候老二跟进来了,正好看见熊五纪和大龙俩在说悄悄话,亲密的动作,让老二不禁皱起了眉头,乱了,真是乱了,这世界怎么回事儿?这个熊五纪就这么有魅力?连大哥也被迷住了?

老二咳嗽了一声,“那个,大哥!你们好了没有啊?干警就要过来了。”

老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勾肩搭背蹲在一起,脸也贴在一起,对于老二来说这是个不堪入目的场面。

大龙说完熊五纪深深地点了点头。

“好了,老二,我这就出去了。”大龙如释重负地说。

“大哥,你不会和他那个了吧?”老二疑问地看着大龙。

看着老二的样子,大龙很是无语,熊五纪痛苦地看着他们,

“以后希望你轻点,都让你弄的都出血了。”熊五纪故意演戏地说着。

“恩那,怎么了?这两年憋的太难受了,这有个现成的就发泄一下,管他是男是女,反正有得爽了就行,同时也就当折磨他了。”大龙满脸满足地笑着说……

夕阳将天边最后的一丝云朵燃尽,只剩下幽冥的暗蓝,苍茫的暮色将和歌山再次吞没,李煜坐在树荫下的摇椅上安详地望着远处延绵起伏的山峦,颜色由浅入深,最后和天成为一体,就像一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一样,氤氲着永恒不变的古老气息。

和歌山里没有了老邢头也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新的形势,大伙吃过饭也都坐在门口摇着扇子唠着嗑,你一句我一句嘻嘻哈哈地说着。

“老王啊,你看着孩子别从炕上爬下来了,我去倒水!”龙一花拎着泔水桶朝屋里喊着。

“嗯哪,我正搂着咱家的帅帅呢!”屋里传出来四虎子哄孩子的腔调声,“是不是?乖儿子,老爸正搂着你呢?”

龙一花走到门口刚倒完水一转身,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这个曾经挚爱的爷们,虽然自己现在已经跟了四虎子,很少在见面了,但是他一直在龙一花的心里有着位置,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虽然已经有了孩子的龙一花依然忘不了老邢头,她之所跟四虎子在一起,也是觉的太苦了,老邢头不接受她的情感,再加上四虎子一直追求,龙一花答应了四虎子,但是四虎子永远都是老邢头的替代者,当然四虎子也知道这一点,知道龙一花对老邢头念念不忘,所以他在龙一花面前很少提到龙一花。

龙一花站在路中央挡住了老邢头了,老邢头好像在思索什么事儿埋着头往前走,看见有人挡住了路才抬起头来。

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哟呵!?龙一花?你这是出来倒水啊?”

龙一花用手捋了一下头发,嫣然地看着老邢头,“邢大哥,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真是好久没有见面了,进屋坐坐啊?看看我的儿子。都说和你长的很像。”

老邢头一听尴尬地笑着,“大妹子,改天有时间的,我得去趟老隋家,有急事儿。”说着老邢头笑笑匆忙地离开了。龙一花失落地站在门口看着老邢头离去的方向,老邢头进了老隋家里,龙一花依然拎着水桶呆呆地立在那儿。

老邢头,为什么?为什么我忘不了你?龙一花的眼泪溢了出来,龙一花抬头看了一下已经挂满星星的天空,老天爷,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老邢头?为什么让我们遇到不把他的红绳和我的红绳系在一起?

“咱帅帅去找妈妈喽!看妈妈在干什么呢?”四虎子抱着光着屁股的孩子晃晃悠悠地逗着孩子出来了。小王帅在四虎子的怀里乱动着,他的小手摸着四虎子的胡茬,胖胖乎乎地还真可爱。

龙一花见四虎子出来了,赶紧偷偷地把泪水拭去。然后嫣然一笑,她那美丽的容颜在幽冥的风中微笑着如同绽开的涟漪,四虎子幸福地眨了一下眼睛,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那性感可爱的胡茬如同暮春怒放的花朵儿,然后露出了那那洁白整齐的牙齿。用手抓住小王帅的手冲龙一花摇摆着,“儿子,看!你妈妈笑的多美!”

“老王,你怎么出来了?”龙一花微笑着拎着水桶进了院子。

四虎子跟在后面迈着蹒跚的步子乐呵呵地抱着自己的儿子……

老邢头来到老隋的家,老隋和蒋玉芬俩正在吃饭,

“老隋!干啥呢?”老邢头一进院子就喊着,和从前一样。

老隋和蒋玉芬好像也回到了从前,

“老邢头来了,估计是又没有吃饭呢!”蒋玉芬赶紧下炕去拿碗筷,可是刚穿上鞋,突然又回到了现实,

“你看看我,从前都养成了习惯。”

老隋赶紧下了炕,“老邢头怎么来了?”

“老邢啊,赶紧进屋!我和老隋俩正在吃饭呢,你吃了吗?咱们一起再吃点。”外面传来了蒋玉芬的声音。

“呵呵,我还真没吃呢!就是来蹭饭来了。哈哈哈!”传来了老邢头爽朗的笑声,这笑声对老隋来说真是久违了。

老邢头在外屋地洗了把手进屋就上了炕,

“我说老隋最近怎么样啊?木材厂的活儿怎么样?”

“木材厂很稳定,一切和往日一样,只是少了你的身影。”老隋笑了笑。

老邢头看着老隋那俊朗的脸展颜一笑,“你看你又来了,等这些事儿都过去了,我只定回来的。到时候和老李俩再去木材厂干活儿,怎么样?”老邢头笑着呷了口酒。

老隋一挑眉毛笑了,“好,我等着,可是……今天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的?”

屋里亮着昏黄的灯泡,老邢头看着老隋有些冒油的脸笑了,

“我就是想这里了,所以来看看,你看你!都出汗了,还捂这么多干啥啊?”老邢头说着,老隋自己也把背心给脱了。

“呵呵,因为这个背心很贵重,所以我不舍得脱啊!”老隋灿然地将身上的短袖也脱了下去,这是上次去城里,老邢头给他买的。

当老隋把衣服脱了,老邢头就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年,老邢头从来没有如此地注意过老隋脖子上挂的那个玉坠儿,老隋这个玉坠儿也是残缺一半的,但是挂绳老隋好像换了很多次,这次是蓝色的绳儿穿着挂在脖子上。

老隋看着老邢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脯看,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他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玉坠儿,

“老邢头,怎么了?你看什么呢?哪里不对劲儿吗?”

老邢头抬头笑了笑,用手指着老隋怀里的玉坠儿,“呵呵,老隋我一直都挺纳闷地,这么多年了,你个大老爷们总戴个玉坠儿干啥啊?”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是辟邪用的。是娘当年给我戴上的。”老隋笑着用手摸了摸怀里的玉坠儿。

“怎么你对这个也感兴趣?”说着老隋把怀里的玉坠儿取了下来,用手心托着,

“这个玉坠儿跟了我四十多年了,它依然这样有光泽,曾经参军的时候把它丢失过,我在训练场地爬着找了一夜,第二天全连的战友都帮我找,后来终于找到它了,她是娘送我的第一个礼物。现在给你戴上吧,它和娘一定会保佑你平安的。”说着老隋给老邢头戴上了。

老邢头低头看了一下那个浅绿色的玉坠儿,用手握着玉坠儿眼睛忧伤地望着老隋的脸。

老隋用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老邢头满是胡茬的脸,

“好了,吃饭了!”说完朝门口喊了一声,“老婆子!你在外面捅咕啥呢?怎么不过来吃饭啊?”

“老邢头难得来一回,我给他弄两个小菜儿!”蒋玉芬说着伴随着菜下油锅的声音。

清幽的月光如同牛奶的香雾在寂静的夜空中飘飘浮浮,月光笼罩着这个清幽的小村庄,微风和高大的白杨树在窃窃私语,可能是吵醒了入睡的鸟儿,小鸟睁开眼左右探了探头,清脆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继续休憩了。

一个开满鲜花的别致小院被屋里琥珀色的灯光照的很明亮,屋里没有挂窗帘,炕上躺着龙一花和四虎子,他们中间是他们可爱的宝贝儿子。四虎子只穿了个小裤衩笑呵呵地哄着他的儿子入睡。龙一花穿着花布短袖也侧躺着看着四虎子的脸旁,但是满脸忧郁。

龙一花突然轻轻地爬了起来,然后下了炕,

“你干啥去啊?”四虎子轻声地问。

“我去院子里透透气。你先睡吧。”龙一花留下一个苦涩的微笑。

四虎子不知道为什么下午龙一花突然变的很反常,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他知道即使自己问了,龙一花也不会说的。因为她想说早就说了。

龙一花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仰望着星空,老邢头那俊朗而又可爱的笑脸,那唯美线条勾勒的粗犷的熊躯,总在龙一花的眼前闪烁。

十多年前嫁到这个小村里,龙一花就一眼看上了老邢头,平日总是和老邢头搭话,但是那时候老邢头有媳妇,也很少乱侃,但是后来老邢太太过世了,老邢头受了沉重打击,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快乐不快乐,但是留给人们的始终是他快乐的一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老天为何总是折磨我呢?

我已经很努力地把你忘了啊!龙一花心里痛苦地说着,她用小铲子在栅栏附件挖了一阵,最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她打开了瓶盖儿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吊坠儿。龙一花把吊坠儿举过脸前仰望着,泪花模糊了视线。

“老邢头,明天我就要和四虎子结婚了,你真的没有话对我说吗?”

“祝你们幸福。”

“就这句话吗?”……

“老邢头,你可不可以满足我两个请求吗?”

“什么请求?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的请求。”

“我想拥抱你一下。”没有等老邢头同不同意龙一花就拥抱住了老邢头,

“老邢头,我恨你!”龙一花伏在老邢头的肩膀上痛哭着。

“你可以把你的那个祭祀牌给我吗?”龙一花问老邢头。

老邢头二话没说摘了下来递给了龙一花,龙一花接过祭祀牌,泪眼如花地转身离去,然后又驻足回眸凝望着老邢头,

“邢大哥,我会努力地忘记你的。我会生活的很幸福的。”说完用手捂着脸跑下了山……

龙一花回到四虎子的家后,吻了一下老邢头的祭祀牌,在栅栏边挖了坑用瓶子密封后,里面还写了个纸条,忘……

老邢头,我发现我错了,我太高估自己了,原来有些东西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月光下龙一花攥紧了老邢头的祭祀牌然后放在了胸口。

小王帅睡了之后,四虎子也跟了出来,他看到了龙一花所有的举动,借着月光和灯光可以清晰地看见龙一花那哀伤的脸,看的他都心疼了。

他只是躲在门口的缝隙里痛苦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拿着别人的信物,思念着别人。

四虎子慢慢地走了过去,他在后面紧紧拥抱住了龙一花,

“小花,你怎么还不睡觉?”四虎子鼻音很重的说。

龙一花感觉到了四虎子的热泪滴在了后脖颈上,龙一花的手握住了四虎子环着自己腰际的手臂,头微微后仰,

“对不起……”

“别说了,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一厢情愿的,我知道我永远是老邢头的替代品,我爱你像你爱老邢头一样,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已经有了儿子,我已经拥有了你,虽然不能完全拥有你的心。但我已经满足了。”

四虎子紧紧地搂着龙一花,他那粗犷的胡茬摩擦着龙一花光滑的后颈……

“哎!你看你!都这么晚了还走啥啊?在这里住呗,东屋又不是没有地方,你和老隋俩好好地唠唠嗑,明天再去山上也不迟嘛!”蒋玉芬挽留着老邢头。

“不了,嫂子,你和老隋俩赶紧休息吧,也不早了,我一会儿就到护林所了。”老邢头笑着说拒绝着。

“行,就这么地吧!你也别留他了,留不住的!老邢头啊,路上你悠着点啊,山路不好走,下雨冲的坑坑洼洼地,改天得叫人去修理修理。”老隋将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

“嗯哪,你瞅你俩赶紧进去吧!”老邢头冲老隋和蒋玉芬俩摆摆手然后迈着大步离开了。

夜深了,村庄很寂静,蟋蟀和草丛里的昆虫的鸣叫声显得非常清晰,老邢头抬头望了一下漫天的繁星,这个时候老李应该睡觉了吧?

真不知道他在护林所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老邢头想着想着就加快了脚步。

老邢头经过双牙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停着林敬东的车,老邢头往里探了探头,发现已经挂上了窗帘了,屋里还亮着灯。

难道林敬东总往这里跑吗?那城里就双牙自己住在那个大房子里了吗?老邢头叹了口气。

双牙是让他心疼的孩子,毕竟双牙是在他的怀里长大的。

月光很温柔地洒了下来,老邢头站在护林所的门口踟蹰不前,因为护林所已经熄灯了,他知道李煜身体不好,所以又不忍打扰,他知道护林所里还住着别人打扰的将不只一个,可能是老邢头的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惊醒了黑子,黑子叫了一声窜到了门口。老邢头在门口把手伸了进去,

“黑子。”老邢头用气流音唤着黑子,黑子一下认出了自己的主人老邢头,黑子拼了命地往门缝里挤,伸着舌头舔着老邢头的手,摇着尾巴哼唧着。

“我的老伙计,真的是好久没有抱抱你了。”老邢头说着用手抚摸着黑子的脑袋。

这时候老邢头看见自己的身影上多出了另一个影子,这个身影没有动弹,还把老邢头给吓了一跳,这会是谁的身影的呢?老邢头刚要回头,就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深更半夜的,搁谁都害怕啊。这个人手是搭在老邢头的左肩上,老邢头的左臂划了一个圆圈的同时也站了一起来,这样那个人的手臂就被老邢头用手臂给缠住了,老邢头的右手出击到一半就停下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回来要看的李煜。

“哎呦!老李?你干啥玩意儿呢?跟鬼似的!吓死我了,你说你也不吱一声!你说我要是动手伤了你怎么办?”老邢头嘟囔着。

李煜一看是老邢头激动得内心是兵荒马乱不知所谓了。

“老邢头,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啊?难道我很想很想你的时候,你就会自动出现在我的面前吗?”李煜激动地搂住了老邢头的脖子,脸在老邢头的脸上相互摩擦着。

“不是我,还能是鬼不成啊?”老邢头的手抚摸着李煜的后背。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闲逛什么呢?怎么不睡觉啊?”

“我刚才去山泉边了,上年我们总去洗山泉的,可是今年天热的时候你不在家,只有我,我想你了,我就过去了,因为那儿我们太多的回忆了。”李煜紧紧地搂着老邢头说。

老邢头苦笑了一下,“呵呵,你说你都老家伙了,咱俩加一起都过大百了,你还整的像跟个空守闺房的怨妇似的。”

李煜的嘴唇亲吻着老邢头的脖子,“老邢头,你身上的味道还是没有变,还有股淡淡的药香。”李煜的手紧紧地抓着老邢头的衣襟。

“呵呵,我说老李,你轻点行不,你抓住我的肉了,疼。”老邢头的手滑到了李煜的屁股上疼爱地捏了一把。

李煜推开了老邢头,借着清幽的月光看着老邢头的脸,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回来为什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我的手机天天都开机。就等着你的电话呢。”

“我是临时回来的,回来看看你这个老家伙,明天一早还得回去。”老邢头叹了气。

老邢头说完,李煜沉默了片刻,然后粲然一笑,

“呵呵,没有关系,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留下来不再离开的。”

“呵呵,好了,夜了,赶紧去睡了。”说着老邢头把门打开了,然后和李煜进了屋,他们去了东屋,这屋的炕小,正常两个人睡有些挤,但如今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睡,好像就很合适。

李煜打着了灯,两个人都被柔和的灯光给刺得眯上了眼,毕竟是在黑夜里呆久了,即使再柔和灯光也会刺眼。

李煜爬上了炕,把被子给铺上了,然后坐在炕上冲老邢头笑。老邢头扫视了一下房间,一切和原来一样,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呵呵,你看啥呢?赶紧上炕睡觉了,我今天刚晒过的被子。”李煜麻利地把作务衣脱了,只穿了个小裤头又下了炕,推了推了老邢头,

“赶紧上炕吧,我去拿点熏香点上。”

待李煜袅悄地从西屋拿来了些熏香后,老邢头已经上了炕,把衣服脱了也穿着小裤衩躺在被子上,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李煜手里端着熏香炉看着灯光下老邢头充满熊性的身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李煜把熏香炉放在了窗台上,然后把灯熄灭了。

但是屋里并不黑,月光温柔地洒了进来,把两个人的身体照得白净。

李煜安静地躺在老邢头的身边,两个人的身体贴着,老邢头能感觉到李煜凉丝丝的皮肤,李煜能感觉到老邢头身体的温度。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两个人的目光在清凉的月光下相触了一下,然后闪开了。

夜,很静,外屋地的蛐蛐叫声很响亮。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都很矛盾。

我应不应该像往日一样呢?如果再那样的话,老邢头会不会觉得我很低俗呢?李煜心里疑问着。可是他的心却是痒痒的。

咦?这不是老李的性格啊?难道时间真的把他对我的情感给磨灭了?平常的他早就不老实地动手动脚了。老邢头也疑问着。

嗨,我什么样的人他就知道了呀,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不能浪费这个值千金的春宵啊,可是我怎么开口呢?嗨,还是来动作吧,试探一下。看他说什么吧。李煜想着想着就故意翻了一下身,胳膊环住了老邢头。

“呵呵,这炕太小了。”

老邢头抿嘴笑了,你个老骚包,是炕小吗?你想和我亲热是真吧。

老邢头没有动静。

哎?这不是老邢头的性格呀?要是往日他只定得说我两句,你个老骚包,大半夜地也不消停。嗨,不说就不说了,反正他没有一次主动的。李煜想着想着就把老邢头给搂紧了。

“老邢头……”

“恩?”

“让我们融化吧!”

“嘿嘿,你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消停的。啥时候都是闷骚闷骚的。”老邢头的手捏了捏李煜的鼻尖,用气流音疼爱地说,怕吵醒西屋睡觉的人。

李煜爬了起来,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身体,借着清幽的月光看着老邢头的脸,月光下老邢头的脸轮廓显得更加分明,李煜的手抚摸了一下老邢头的脸,他的手有些颤抖,老邢头一下抓住了李煜的手,将李煜拦在了怀里,李煜压在了老邢头的身体上,老邢头呼吸的肚子一起一伏地,李煜也跟随着老邢头的呼吸波动起伏着,李煜的呼吸打在老邢头的耳际,痒痒的。突然吸了一下鼻子,老邢头感觉到李煜的泪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老李,你怎么了?”老邢头轻声地问,“你个老家伙怎么又哭了?再哭的话我可就笑话你了。”老邢头的手伸进了李煜的身体揉着李煜白净的皮肤。

“老邢头,人的欲望真的是无穷无尽的,可是从我们相识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要这样,那时候我认为只要和你生活在一起,能看到你的笑脸,听到你的声音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我爱上了你,都说不珍惜会后悔,但我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倒下,下一秒可能就看不见你了,可是,我没有倒下,而我们却分开生活。你说的是暂时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办?”

李煜诉说着心里的痛苦,其实如果老邢头不来的话,他没有在老邢头的怀抱里的话,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脆弱,但是现在老邢头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有个依靠,所以他的心委屈地哭了。

老邢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李煜。

此时一阵清凉地风透过窗户吹进来,熏香炉的的红火星忽闪忽闪地跳起了舞,就像一只美丽的精灵在暗夜里舞蹈,熏香炉冒出的白色的烟雾混着风中的花香扑进了屋里,老邢头深深吸呼吸了一口气,

“还是家里的熟悉的味道闻着舒坦。”

李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进了老邢头身上摸索了起来。李煜笑眯眯地把嘴附在了老邢头的嘴上,老邢头像往日一样把嘴唇绷住,不让李煜的舌头进入。

但是李煜没有像从前那样用他的阴招,现在老邢头难得和自己过夜,他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再用手使劲儿抓那块宝贝疙瘩肉呢?

李煜的舌头在老邢头的嘴唇上往里挺着,老邢头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看着满脸汗珠的李煜,把嘴巴张开了,李煜的舌头一下钻进了老邢头的嘴巴里,接吻是美好的事情,接吻对老邢头来说有着别样的兴奋感觉,再加上李煜的小黑手正在抚慰着那个啥,所以瞬间爆发了……

这时候李煜从老邢头的身上爬了下来,侧躺在老邢头的身边,依然用手支撑着身体,看着老邢头那圆鼓鼓的肚子笑了。

“老邢头,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身体,我发现你真不像个老头儿,都老家伙了,还这么厉害!”说着李煜笑眯眯地说。

“哼哼!你拥有一个这样神武勇猛的我,你应该觉得很有优越感吧?你没有来的时候,我的身边可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老邢头得意地自豪地说。

“嘿嘿!好了,你别得意了,你再怎么地厉害,现在不也是我被我降服了嘛!”李煜笑着手捏着老邢头。

一个似地震了似的比萨斜塔,李煜深情地看着老邢头。老邢头睁开眼睛充满了爱意地看着李煜。李煜再次俯下身吻住了老邢头,一个雷峰塔和比萨斜塔就碰撞在了一起……

片刻李煜的嘴唇从老邢头嘴唇一直往下移动,比萨斜塔抵在了他的下颌上,李煜一低头,天空瞬间吞没了比萨斜塔……

“老邢头,我们二躯一心吧,融化之后重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李煜惬意地说道。

温柔的月光悄无声息的溢进了屋里,两座双塔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连在一起,他们已经融在一起,不再是分开的了。

“老李,你还不起来吗?”老邢头的手揉了揉李煜的屁股问。

“不得,别动弹,我想这样一直在一起,让时光连接着我们的身躯。我不要和你分开。”李煜亲吻着老邢头。

老邢头笑了笑,用手拍了拍李煜的后背,然后把李煜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月光如水,熏香炉白色的烟雾缭绕,袅袅婷婷地地向上飘着。此时两个座巍峨的双塔不再随风而动,始终缠绵在一起,鼾声伴随着外屋地的蟋蟀共同吟唱着小夜曲……

翌日清晨,熏香炉里依然冒着缕缕青烟,太阳早已经从远山探出了头,将它幽红的阳光劈开云雾洒下来。

东屋小炕上的两个老家伙依然紧紧相拥,李煜依然像个树獭似的搂着老邢头这棵粗壮的大树,李煜趴在老邢头的身上,老邢头劈着腿放在李煜身上,柔和的朝阳照在他们身上。

可能是外面黑子听见什么动静叫唤了一声,这个叫声把老邢头和李煜都叫醒了,老邢头慢慢地睁开了眼,他感觉全身都麻了,想动弹都使不出劲儿来。

李煜也醒了,但是他就是不起来,眯着眼睛在老邢头的身上磨蹭着。

“你个老骚包,还不起来?”老邢头轻声地说。

李煜始终没有看老邢头的脸,如果他看见老邢头痛苦的表情估计就会起来了,他的脸贴在老邢头的耳际,恍然大悟,

“哟!比萨斜塔啥时候跑出来了?”李煜袅悄地用气流音说。

“哎哟我去,老李,你压了我一宿,我全身都没有动弹过,麻死了,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估计就成废人了。”老邢头呲牙咧嘴地说。

李煜一翻身从老邢头的身上滚下,“老邢头,其实我保持着一个动作,我也麻了,我又不能完全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你的身上,我用膝盖支着炕呢。”李煜坐了起来,揉着老邢头的大腿。

“你不得劲儿还压着我一宿?”老邢头眯着眼睛揉着李煜的肉呼呼的腰。

“我这样搂着你,就不怕你早晨偷偷地起来不辞而别了。”李煜苦笑着说。

老邢头听了心里泛起一股酸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决定每次在李煜面前都要表现的很快乐的样子,要把李煜喜欢的一面留给他。

“呵呵,我检查一下有味儿不?”李煜笑着说。

“能没有吗?昨天都没有洗,还有你呀!等会儿弄点水洗洗。”老邢头嗔笑着说。说着老邢头就去伸手够自己的衣服。

“你起这么早干啥啊?现在天亮的早,只定不到六点呢。”李煜搂住了老邢头说。

“去厕所。”说着老邢头腿一蹬穿上了裤衩,然后就下了炕。

“你穿上点衣服,清晨起来天气凉。”李煜心疼地说。

“没事儿啊。”老邢头应声地前脚走,李煜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西屋的大炕上,老吕和老钱俩还在熟睡中。昔日他们是情人,老吕知道老钱的心里一直装着李煜,他们虽然总在失意的时候抚慰着对方,让一时的激情填饱内心饥渴和空虚。

幽冥的晨光同样笼罩了他们,他们身上的毯子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踢开了,老钱四仰八叉地躺着,老吕的一条腿则压在了老钱身上。

谁也不知道他们晚上是否相抚慰过,一个是守着幸福的钱尚志,但是他的幸福之中被一个无形的盾给包围了,他无法触及。虽然他高兴着李煜的高兴,悲伤着李煜的悲伤,他总是说能和李煜朝夕相处已经很满足了,其实这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

另一个是情场永败者,他从来没有过如意的情感,可以说他爱的人所爱非他,爱他的人非他所爱,所以就有了乱七八糟的情感。不惜任何代价的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寂寞,浇灌自己那片干涸的田地,虽然他田地上的爱情树已经不会再发芽。

突然空灵婉转的音乐从窗外传来,将炕上的老吕和老钱从睡梦中唤醒。老钱揉了揉眼睛看着老吕,侧着耳朵聆听着窗外悠扬,恬静的音乐,

“谁放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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